云雾缭绕的天界g0ng殿之中,神府会堂中列座满席,四方八正,各路神明与地府官员依序就位。正中央浮着一面灵相水镜,水面浮现着灵相世界的脉动图,闪烁着被撕裂过後又癒合的裂痕。三太子手持火尖枪,眉头微蹙,率先开口:「虎首妖虽然被抓住了,但它在灵相和现世之间弄出来的裂口,乱得很呢!我去问问大家,还有妖魂在乱跑吗?」判官翻着一卷黑冥帐册,点头回应:「仍有零星妖怪与孤魂未归,特别是随乱流进入现世的数名水域系灵妖,目前已派夜游神与水部巡察在持续搜查。」观音大士垂眉而坐,温声问道:「那麽,那些裂口……是否已补全?」对面来自山林系的群山之神起身回礼:「灵脉已由山神们协同修补完毕,溪涧河口、古树之根皆重新接续灵气,已无外泄迹象。」众神稍微点头,正当众人稍感宽慰时,虎爷开口:「修补只是当下。重点是——接下来怎麽防这种事再发生?」「没错。」土地公捻着长须叹了口气,「若人间依旧不觉,灵脉只会再崩一次……到时怕不只是妖鬼乱窜,而是真神退位,灵界溃散。」此话一出,堂中沉默了几息。观音转向神镜前:「我们已透过诸多管道向人界传达讯息——劝导Ai护环境、敬畏山水、尊重自然生灵……从我到虎爷、再到土地公与水神,皆已多次示意。然,人的心……未能回应。」龙王颔首,长声应道:「海口鱼群锐减,珊瑚Si去之速远超灵cHa0修复;工业废水灌入神庙下方的溪流,让不少水灵消散……神力连结已断,说到底,是人自行断了与灵的契约。」三太子闷声低语:「若虎首妖只是开端呢?若下回是千年前的战灵复苏,或远古沉睡的冥祟破封……我们该怎麽防呀?」四海龙王之一的南海龙王敲了敲玉指:「灵相的稳定与否,不只是我们守,也要人界应。否则这只是徒劳。」「可人界不听……」虎爷低声咕哝,尖牙隐现,「多少次梦示都被当成天气怪象,庙前香火旺,转身却在破坏神土神树。」「难,真的难。」土地婆轻轻摇头,满脸皱纹仿佛刻着百年叹息。观音闭目,喃喃:「但我们仍得守着——灵与人之界。即使只剩极少数人还会仰望神像、为鱼群祈福、为老树绑红布……那微光,仍是灵界得以存在的根。」沉默片刻後,判官再度开口:「那麽,这场会议是否可得结论——裂口修补完成,妖魂持续搜捕,未来预防仍以唤醒人界之心为主轴……?」三太子敲了敲枪尾:「若人界不动,便由我们动。动的是法、是梦、是引导,也是惩戒。从此後,见违灵之事——不再轻饶。」众神明微微点头。会堂中再次沉入一种无声的共识,无奈,却不退。金钟一响,代表会议结束。众神起身,神影如烟散开,彷佛风拂云雾,各自归返其神位、圣域或行愿之地。三太子蹦跳着一把火尖枪扛在肩上,从神府会堂的大门走出时,嘴里咕哝:「欸欸欸、地藏王都坐好久了,我PGU都快坐坏了啦!会议好无聊……但那些坏坏的妖怪真的不能再跑出来了,不然人类要哭哭了欸!」他眼神一转,突然想到什麽,两眼发亮:「哎嘿!上次那个山JiNg不是说他以前很坏吗?我要不要去找他玩惩罚游戏?把他抓去画脸脸!画个猫猫嘴巴跟大胡子嘿嘿嘿——」他一边说,一边召来他的赤炎风轮,一跳跃上,就飞火般地往灵相边界飞去。风轮後方传来他清脆的声音:「我会再巡一次现世啦~人类不能乱丢垃圾,会被我用雷打PP的喔!!」观音静静走出神府会堂,她的衣袍如水波微动,气息安然如莲香。她走向一旁的无相莲台,缓缓坐下,目光柔和地望着灵相水镜中隐隐波动的大地与海洋。她轻声念了一句:「愿人间早悟,天地共生。」接着,她双掌合十,掌心浮现出无数细碎的莲花之光。那些光芒轻轻飘往人间,落在老树下、溪水边、小孩眼角的泪珠上,或是那还会低头向佛祈愿的香火中。「我们无法强迫Ai,但能持续提醒温柔。」莲台渐起,她转身yu归普陀,但在消失前,眼神轻轻望向南方海域深处,若有所思。土地公佝偻着身子,拄着拐杖慢慢走下神阶,一边走一边碎念:「唉唷唉唷,这些裂口啊,补是补完了,可是小孩子把墙打破,长辈总不能每天拿钢板挡着吧?还是得教心啊教心……不过人类现在都不Ai拜我们这种老神仙了喔,只知道滑手机,哼哼……」他m0了m0自己鼓鼓的肚子,忽然笑了:「倒是那个小nV孩,赵于梨,她还会跟土地爷爷讲话咧,嘿嘿……我得找时间去她梦里走一走,看看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、晚上有没有踢被子~」他脚边的土地犬跟着摇尾,哼哼两声。土地公弯腰拍拍牠:「走,我们去山边巡一巡,顺便拿一篮柿子给山神,最近他补裂口辛苦了。」虎爷独自走在神府外的石阶上,他的脚步重却稳,眼神凌厉,獠牙隐现,彷佛一只沉默的猛虎正走过边界。「人类……唔,真是欠咬。」他走到一处隐秘的森林角落,忽然蹲下身,伸出厚重的虎爪,轻轻将一株被砍断的神树枝埋入土中。他神情凶狠,却手法极轻。「这是上回守不住的灵根……你再长一次,我这次不让你Si。」他坐在那神树前,静静地盯着黑夜里的土地。他不像观音温言,也不像土地公碎念,他只咧着牙,像一头咬紧目标的虎。「我会咬,咬到那些不敬山神水灵的……全?部?怕。」一阵风起,虎爷的影子化为烟气,隐入山林之中。此时,妈祖庙的香火虽然未熄,却因时辰渐晚而只余细烟缭绕。庙内的金身仍端坐神座之上,目光温柔而庄严,如望着远方航行的船只。忽而,一声若有若无的水声自神像下方响起。不是海涛,也不是cHa0音,而是某种深藏海底的记忆流动之声,像千年沉积在贝壳中的低语,终於被夜风搅醒。供桌上的那枚吊饰微微一震。它原本只是沉戈从神秘客手中追回、交给妈祖的海上小物,静静摆放在香案侧角,彷佛毫不起眼的碎片。但此刻,那吊饰上铭刻的字句在无声中缓缓浮现微光,像某种封印正在松动。微弱的光自字迹中散出,映照在庙里的墙面与神像前方的海神图绘上。接着,整座妈祖庙的地板轻轻颤动了一下。不是地震,也不是海浪冲击,而像是一座沉睡千年的海下殿堂,悄然向上浮出了一块砖。就在那一瞬,庙内所有的风铃同时响起,尽管门窗紧闭、无风可动。「叮——」那声音清脆又缠绵,像谁在耳畔轻语旧事。妈祖神像前的水缸泛起细细波纹,水中浮现出不属於此地的地貌残影:珊瑚殿、礁石柱、覆满海藻的古船舱、石像神只的面容模糊不清,唯有一双双眼睛仍睁视着上方,彷佛等待重新被祭拜。在那片映影之下,记忆之海悄然变sE,深处的水流微转,像某种时间的节奏悄悄被调整。过去的海,开始朝现在靠近。妈祖神像眼角的金粉,竟似微不可察地剥落一丝,如某种封印已开始出现裂痕。「南方的风……吹回来了。」这句声音没有说出口,却彷佛在庙中每一块木板与香灰之间回荡。那是属於旧神与古信仰的低语,是记忆深处尚未被写出的篇章。香案上的吊饰光芒逐渐熄灭,彷佛什麽已经悄然发生,但此刻无人知晓。直到下一刻,现世的庙公梦中惊醒,他遵循着指引出了家门门,来到妈祖庙里开灯,庙内陡然敞亮,他望向神像,双手合十,低声喃喃:「请妈祖娘娘明示,是否最近将有变故发生?」